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,这不公平的世界

【梁鲤】元宵

是折耳根黑芝麻元宵给了我灵感,整点孤寡怨妇文学(不是)

铁血he人参上!

走起——


无聊。

老鲤一个人坐在饭桌上,筷子灵活地夹起滑溜溜的元宵丢进嘴里,然后大脑放空地咀嚼半天。

元宵好吃吗?好吃,三天前自己摇的,皮薄馅足的芝麻馅,没加太多糖,几个小兔崽子在岛上还远程给他寄信点菜,想吃元宵自个儿摇去呗,老鲤一边瘪着嘴嫌弃当代年轻人对食物都没点诚意,也不是不会做,想吃就只会叫老鲤,一边还是买了芝麻,认命地摇了元宵。

前天上了岛,给孩子们送过去了,小没良心的还念叨这么少没法分,吽和槐琥倒还诚恳地道了谢,过年了也有一大堆事撒不开手,难为鲤叔跑这么远就送一口袋元宵。

罗德岛是个好地方啊,人才济济,也重视这几个孩子,只是他一上去就被满眼的红光吓了一跳,这乌漆嘛黑的通道里头就红霞霞的光忽闪着照明,阴森森的路都看不清,与其说过年,不如说更像怨鬼过头七,也不知道谁的审美这么别出心裁,他符纸都差点掏出来。

行啦,还要啥审美,好歹知道帮炎国干员庆祝节日,是好事一件,要怪只能怪自己非得挑个大晚上来,平白受这惊吓。

年轻人们凑到一起玩闹,整个岛上喜气洋洋,布置得可比登舰口走心的多,老鲤揣着兜晃悠一圈,路上不少干员还跟他打了招呼,财大气粗的鲤老板一人发了个小红包,仨孩子的份也不能少,大家热热闹闹相互祝贺,只是闲逛的老鲤也跟着乐呵了一会儿。

他来得晚,餐厅里晚宴早就备好了,用源石技艺保温,老鲤在家吃了午饭才出的门,罗德岛正好停靠龙门补给,不然他可不跑那么老远去追陆行舰,干员们拉着他去食堂,老鲤推拒两下就被扯走了,大过年的,也不好扫人的兴,坐到席间也不过是僵着笑脸应付过于热情的孩子们,能有什么难的。

他叹了口气,拆了根糖叼在嘴里,被吽掰剩嘴里一截,剩下的塞回口袋,“鲤叔,要吃饭了不许吃零食。”

老鲤举手投降,他不饿,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,被槐琥按在她和博士之间的位置上,阿米娅从博士另一侧探出头来打了个招呼,老鲤就勉强对她笑笑。

席间槐琥时不时给他夹菜,夹什么他就吃什么,乖得像个魂飞天外的假人,博士端着啤酒和他碰了下杯:“鲤先生,来一盅?”

老鲤目无焦点地看过去,神情茫然眼神空洞,几秒钟才回过神来:“啊?这不好吧,我还得回家,酒后驾车可不行,被阿sir抓进去可丢大人喽。”

“那么着急回去干什么,你家里又没人。”博士还是笑吟吟看着他,老鲤眯起眼略一思索,总算笑了:“博士消息很灵通嘛,既然如此,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这之后也算宾主尽欢,老鲤显然轻松了许多,还有心情调侃博士,“怎么今天博士突然有兴致和我拼酒?不怕被抓去体检了?”

博士老神在在地摇头,“这不是听说鲤先生被某人两杯灌倒了,斗胆想尝试一下,那句话怎么讲的来着?”

“啊对,我一直都很想知道,身为鲤氏侦探事务所所长的鲤先生,酒量是否在我之上?”

老鲤看了看杯子里透明佳酿,再瞅瞅博士手里抱着的啤酒,颇为无奈地笑了笑,桌对面的塞雷娅闻言看了过来,博士遥遥敬她一杯,塞雷娅豪气地干了一大杯啤酒,一手还按着伊芙利特不让她踩凳子上。

好久没过这么热闹的新年了。老鲤暗叹一声,果然年纪大了就爱伤感,也罢,今晚就先忘了那糟心事儿,痛快玩一回。


第二天一大早,老鲤便向博士辞行,博士昨晚上到底还是没喝过老鲤,醉成一团被贴心的小兔子扶去休息,此时博士也还有些头痛,反应迟钝了许多,“鲤先生这么着急回家?岛上不挺好的,不如多待几天,您家那几个孩子可一直惦记着你呢。”

“该回了,家里的金鱼没人喂,我怕它们饿死,这大过年的,也不好拜托别人专门去给我喂鱼。”

“鲤先生可真是归心似箭,我这再留就太不识趣了,过两天元宵节,提前祝你节日快乐,有了鲤先生的元宵,想必是个团圆的日子。”

“那就承您吉言,也祝博士元宵节快乐,我开车来的,不必送了,您多歇一会儿,宿醉可难受的紧。”

老鲤摆了摆手,博士也就没跟他客气,阿米娅递给他一杯温水,“鲤先生昨晚心情很差,真的不用让他多留两天吗?”

博士揉了揉小兔子软软的发顶:“不用,再不回去,那金鱼饿得半死,他该心疼喽。”

“可是,金鱼很能挨饿的啊……”

“傻丫头,你还小,等你长大就知道了。”


一周前,老鲤出去帮一位朋友解决点小麻烦,叫梁洵看家,梁洵再三保证他没钥匙不会出门,可他累了两天回到家,屋子里却没人。

窗子没关,门锁了——这门上锁不需要钥匙。昨夜下了雨,夹着挺大的风,屋子里被吹得乱七八糟,窗口地板上的水渍攒了一层,看来梁洵是昨日白天就走了,而且直到第二天的傍晚还没回来,梁洵对这附近不熟,平时叫他出门都不挪窝,现在可好,什么都没说,走得很干脆。

这叫个什么事,平日里在一起的时候不声不响的,一分开不到半天就直接跑路了,这是忍了我多久?跟我在一起就这么折磨?

老鲤不想以恶意的方式揣测梁洵的人品,他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渣,那他为什么不告而别?

做侦探的人总是想得很多,老鲤也不例外,他缓缓喘了口气,平复一下心情,也不管湿淋淋的地板,只坐在沙发上发呆。梁洵是前些日子跑来岛上,因为些乌龙事件良心发现跟自己坦白了心意,这个恋爱流程无懈可击,可他先前还是隐隐觉得不安,为什么梁洵突然就想通了?这不合理。

他心里念着梁洵十几年,本也是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墓地里去,可谁知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库兰塔生猛地撞破他疏离的伪装,打破他平静的表象,闯入他的生活,告诉他,他们是两情相悦。

这太扯了,小说都不敢这么写,做梦都不敢想这么美的。

可那是他惦记半辈子的人,哪怕只是哄骗,他也认栽了,他好不容易端正了心态,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不亏,多过一天赚一天,可梁洵这么突然的不告而别,还是让他搭了一个多月的心理防线直接崩了。

他一开始就是出于怜悯才和我在一起?他只是想试试,不合适就走了?我哪里待他不好惹到他了?

老鲤只觉得心烦意乱,一边骂梁洵这人出尔反尔,说好的不会离开,有事也提前告诉他,结果转头就跑了,一边骂自己跟个怨妇似的想这想那,谁离了谁不能活啊你得争点气。

他还是气愤,这人办事不地道他是知道的,可他是真没想过这人谈感情还这么不地道,走就走去tnnd*龙门粗口*,你鲤爷爷又不是没脾气,梁洵你有种出这个门,有本事就别回来!

骂完了爽也爽了,累也累了,他就一个人坐在寥落的夜里咯吱咯吱咬着糖,糖分总会让人舒服点,他很累了,该困了,可他还是一整晚没睡着。

他开始考虑其他可能,万一被哪个仇家绑了去了?虽然以梁洵的本事真不至于打不过那些小混混,可总得以防万一不是?老鲤想最后挣扎一把,万一梁洵还在龙门只是迷了路呢?他自己都笑这为对方开脱的借口多无力,于是整整两天两夜,他找了熟人一起搜索整个龙门,还是一无所获,该放弃了,老鲤叹口气,我尽力了。

第二天他睡了一大上午,中午被信使敲门声吵醒了,这几个孩子要上天?想吃元宵自己做呗?这么老远要我给他们送吃的?

于是口嫌体正直的大厨出去买了芝麻,糖,糯米粉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蔬菜,摇了一下午的元宵,准备明天给他们送过去。

这几个小兔崽子,平时不想我,一想我就是要吃的。老鲤被气笑了,走一趟也好,换换心情,别老像个怨妇似的闷在家里,至于乱七八糟的客厅,他实在没心情收拾,鱼缸底下好像有点沉淀物,等回来再说吧,死不了。


此时正是从罗德岛回来的当天下午,他还慢吞吞吃着那半碗元宵,明天就是元宵节了,姓梁的再不回来,就永远不用回来了,罗德岛这一趟去的不亏,他心里有底了,却也不愿意等太久,他拿的起也放得下,放不下总归还逃得了,不过是此生不见罢了,跟以前也没有分别。

半碗汤圆他吃了能有半个多小时,丢进嘴里就盯着金鱼发呆,说来也怪,这些鱼两天没喂居然一点都不饿,鱼食丢进去也没鱼过去吃,难不成这一缸子鱼还能成精?

忽然门铃响了,老鲤没锁门,那人就直接进来门都没敲,他背对着门口头也不抬:“欢迎光临鲤氏侦探事务所,请……”

“鲤?我以为你不在家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,没在岛上多待两天?”

老鲤怔住,放下手里的筷子,罗德岛一行之后他便笃定了梁洵会回来,却又不敢信他真的回来了。

梁洵也是一愣,鲤这表情不对啊,谁惹他了?他丢下手里的东西,坐到老鲤身边,对方却深深看他一眼,收拾了碗筷去厨房。

梁洵仔细回忆他走之前做什么事惹到了鲤,没喂鱼?他环视四周,窗口地板上的水渍已经干了,但飞溅进来的泥点子也一起干在地上,梁洵开始组织语言,出门不关窗的确要挨骂,他不冤。

老鲤泡了壶茶出来,往沙发上一靠,吹笼着茶杯的雾气,一副悠哉的样子,梁洵莫名有些紧张,鲤摆出这个表情,通常意味着兴师问罪。

“我承认错误,我不该不关窗户,还忘了喂鱼,是我疏忽了。”梁洵先发制人,主动承认错误,老鲤却瞥了他一眼,面无表情:“岂敢,梁大人日理万机,过年都忙着出差,区区小事哪里值得您挂在心上,您愿意赶回我这破房子已经很给面子了。”

这不对劲儿,鲤在生什么气?怎么一副我不该回来的样子?我不是打过招呼了吗?梁洵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,但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,他这么生气,一定哪里起了误会。

梁洵没吱声,默默观察老鲤,他捧着杯子发呆似的一动不动,眼神没有焦点,杯子里水面晃晃荡荡,他的手在抖。

“怎么可能不回家,我跟孩子们打过招呼,叫他们照顾你两天,我忙完了就回来了,怎么,他们没……”

“你少推锅,跟孩子们打招呼?你是打了,他们知道你走了,博士知道你走了,就我不知道?你当我是什么人?”老鲤咣当一声把茶杯撂在桌子上,热水哗啦一下浇了他一手,梁洵想看看他烫没烫伤,老鲤一把甩掉他的手,死死盯着他眼睛。

“若不是博士跟我透底他知道你走了,若不是博士告诉我你最晚元宵节就回来,你就这么跟我不告而别……”老鲤气得脸都红了,呼吸急促起来,胸膛剧烈起伏,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去:“你觉得我会怎么想?”

完了,梁洵两眼一黑,这不妥妥的抛妻弃子行为,刚在一起一个多月,不过分开一天半爱人就没了影毫无音信,在家里等五六天还不回来……况且他一直清楚鲤真的很没安全感,哪怕只一会儿不在对方视野里,鲤都会紧张。

“我都考虑过你是不是被我哪个仇家绑了,想尽办法替你开脱,知道你快回来了又急匆匆从岛上跑回来怕你被锁到门外挨冻,就为了你这一声不吭就走的家伙,”他似是说累了,疲倦地陷进沙发里,摇头苦笑:“……你说我贱不贱呐。”

“鲤!别这么说,是我不对。”梁洵凑过去抱他,老鲤也不动,不抗拒也不依赖,像个大号娃娃任他摆弄,“你有何不对,是我想太多罢了。”

“可我记得留了字条给你的,你没看到吗?”

“看到?看什么,风雨过境之后的客厅?”

老鲤眼皮都不抬:“你找吧,这屋里一个星期我什么都没动过,找到这事儿就算结了,我认错道歉,找不到……”

梁洵喉咙动了动,找不到他就算结了,他再清楚不过,做错事没关系,无论如何,鲤不接受欺骗隐瞒。

于是他起身,四处翻找着,屋子里还有点乱,他也清楚这是自己没关窗子搞的,一边找一边就收拾了,老鲤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找,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,其实能有多大点事,不过是出门不跟他打招呼,是他的焦虑不安让事情复杂起来,阿洵若是真的找到那纸条,理亏的反倒成了他自己,道歉就道歉吧,总比那人真不回来的好。

梁洵越找心越凉,整个屋子里的纸制品都翻了个遍,哪里都没有,鲤看起来已经平复下来了,只是懒洋洋眯着眼睛看他劳动,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,可他清楚这事没完,他还得找,回身的瞬间,鱼缸里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收拾了整个屋子,把地都扫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,老鲤已经困了,这几天他也是没休息好,看着梁洵在眼前晃悠就开始犯困了,而这时梁洵却出了声:“鲤,你的鱼缸,有这个颜色的装饰品吗?”

什么装饰?老鲤揉揉眼睛爬起来,梁洵指着鱼缸底部的沉淀物,看起来像一片棉布,上面飘着白色絮状物,梁洵表情有些复杂:“鲤,我说这个是我那张字条,你信吗……”

老鲤推了推眼镜,仔细辨认出纸面上面目全非的事务所logo,长吸一口气:“还愣着干嘛,救我的鱼啊!”

半小时后,鱼缸被清理一新,老鲤万分庆幸那字条不大,这几条鱼没什么事,梁洵把他揽进怀里,一下一下亲吻他颈侧:“鲤,实在抱歉,是我疏忽没关窗子,风把纸条吹进鱼缸里去了,没想到你一直没看到字条。”

老鲤也彻底精神了,没想到这事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,他也有些尴尬,自己多少有些焦虑过头了,一想到自己整个崩了的心态,都羞耻得不想抬头,好歹阿洵还给了他个台阶下,没真让他道歉,不然可真丢人丢大了。

“所以你是去哪里了?”

“回了一趟老家,跟家里说好了,以后在龙门一带发展,过年也不怎么回去了。”

“过年都不回家?”老鲤打着哈欠,倚着库兰塔的肩,和他耳鬓厮磨,梁洵握着他那只被洒了热茶的手,一寸一寸抚过去,亲吻乌亮的指尖:“我说在龙门找了伴,是个温柔贤惠,聪敏过人,长得好看,做饭好吃的龙族,只是怕生,不然就带回家了。”

“你可真会扯谎,这么好的姑娘哪里轮得到你,他们就没有不信的?”

“那么好的姑娘”横了他一眼,被搂着腰吻了喉结。

“他们信与不信哪里重要,追到心上人才是要紧的,鲤,团圆的日子,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过。”梁洵只庆幸自己用最快速度赶回来了,不然就真不好收场了,鲤这人虽说对自己底线很低,但他认定的事就没人能撼动,若是真让他寒了心,只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他。

“嘴还挺甜,算你过关了,有空给罗德岛寄信,就没空给我寄一封保险吗,办事不周全,你这毛病还真是一直都没改。”

老鲤坐起身抻抻筋骨,“厨房里有元宵,想吃自己去煮,晚饭我吃过了。”

梁洵点点头,自己去煮了一碗出来,看老鲤趴在桌子上打哈欠,揉了揉他发顶:“鲤,累了就去休息,碗我自己刷。”

“不行,我得看你吃完这一碗再去睡。”老鲤撑着下巴,笑眯眯看着他,梁洵略有些忐忑,勺子舀了一颗放进嘴里:“……”

奇异的味道从软糯的糯米皮里流出来,芝麻的醇香里搀进诡异的腥味,没煮太久的蔬菜还保持了一半爽脆的口感,一口下去咯吱一声。

“怎么样?尚蜀风味,折耳根芝麻元宵,感动吗,我特意做的。”

老鲤快笑到桌子底下去了,梁洵眼睛一眯,捞起他的腰以吻封口,给人渡了半口元宵过去。

老鲤笑不出来了,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咽下去:“咳咳,我吃过了,剩下的都是你的,慢慢吃,阿洵我先去睡了!”

梁洵看着滑不留手从他臂弯里溜出去的龙,摇头暗笑,左右不过半碗元宵罢了,能让他消气是最好的。

他做好了心理准备,舀了一枚元宵,咬开却是纯粹的芝麻味,半碗吃完,底下全都是正常馅料,只有那一颗放了折耳根。

到底是鲤,生气也不肯多折腾人,只是这惩罚一半都被他自己受了,也是可怜可爱。

收拾好自己,钻进被子里,梁洵总算有了回家的实感,老鲤被他的动作惊醒,迷糊着往他怀里钻,再一抬头,已是午夜零时。

今年的元宵节,的确是团团圆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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